逃离地球表面7 【写得挺乱（很乱）的一章】
“要我看叶修就是有私心的，他和周泽楷要是什么都没有我就去吃一大盘秋葵！我跟你们说，我早就怀疑他们了，他们肯定在集训的时候就有些什么，你们想啊，那次在选搭档的时候••••••”
“少天。”喻文州亮出了白板，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黄少天紧跟着也将白板转了过来开始他的滔滔不绝：“对对对我也选的队长，组合什么的还是我和队长最有默契了，叶修你虽然也不错但还是比我们队长差一截，哈哈，你们就等着•••”
“新杰。”无视黄少天的叨叨叨，韩文清也亮出了白板。
“韩队。”张新杰托了托眼镜。
接下来大家都纷纷亮出了自己的答案，但名字都达到了3个，毕竟他们原先的搭档都不在这里，就只好按心目中的想法一个个排下来，无一例外的，剩余各个探索员的白板上都有“叶修”这个名字。“第一指引员”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你们都选了叶修啊？哎他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家队长，不对啊，周泽楷你的答案呢？”黄少天注意到了周泽楷的板子还扣在桌面上。
周泽楷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这才翻过了白板。
“我去周泽楷你确定？要是大家都过不了这个项目你负责啊！”一看到周泽楷的答案黄少天立马就开始嚷嚷了，训练规定必须有7个组合否则大家要重复训练直到选出为止。
白板上赫然只有两个字，一笔一划端正的字迹能看出周泽楷是认真的。
“叶修叶修快快快看你的了！”张佳乐连忙催促叶修。
“急什么呢？”叶修敲了敲扣着的白板。
“都选哥啊。”目光扫过探索员们亮出的答案，最后定格在唯一写着自己名字的白板上。
即使没有四目相对，也会知道对方正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会是怎样的目光呢？势在必得的坚定？患得患失的不安？还是带着希冀的期待？真有点想看到。
叶修懒洋洋地抬起手臂，故意放慢了语速：“真抱歉，可能要让大家失望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竖起来的但还没被反转的白板上，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挪动着白板，仿佛是魔术师在揭露最终的答案。
“周泽楷。”
叶修念出那用油性笔龙飞凤舞写出来的三个字。
目光终于聚焦到那张英俊的脸上。
呵，竟然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一点都不好玩。
“哎我当初还特意去看周泽楷的脸，他当时就坐在我斜对面，我去，他当时笑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还有啊，他耳朵都红了，你们说他们什么都没有我就不信了！”黄少天再一次下结论。
“耳朵内部集中了许多的毛细血管，人一旦激动耳朵会是最先变红的地方，周队当时的反应很正常。”张新杰按下了数据的发送键。
“但我觉得少天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叶队和周队，应该有些什么。”喻文州笑了笑。问起了另一位“心脏”，“肖队，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肖时钦分析着手中的资料，脸上也带着笑，“但如果是我，肯定会希望最后一次任务不会有人打扰我和妍琦。”
“有女朋友了不起啊！恋爱大过天？”唐昊对于肖时钦这种花式秀恩爱表示不满。
作为局里为数不多的脱团者并且女朋友还是自己的探索员的肖时钦只是笑了笑，出言提醒道：“周队叶队还没一起呢，不算情侣。”
“那叫什么，苏妹子你说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苏沐橙将刘海放到耳后边，“大概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吧。”
“我看他们就差临门一脚了。”楚云秀根据她多年看电视就得出的经验发表了意见，“只要周泽楷表个白叶修点个头两个人就走到一块儿了，那两人其实心里都清楚的，只是都还没说。”
“你说这两个人怎么搞的，真想一把火烧了他们！”黄少天最后代表FFF团发表了最终定论。
远在“荣耀”之外的周叶二人当然是不知道多少距离之外的一堆人正在举着火把等着自己。
关掉通讯后的叶修有些小得意，对着屏幕上的一堆数据，他一边在操纵台上敲敲打打。一边忍不住去调戏一下另一边的周泽楷。
“终于清静了，小周你继续做任务，哎哎，不行你不说话就要闷死哥了，快，来个即兴演讲300字小作文说说你现在所看到的。”
“•••”叶修又在逗自己了，周泽楷按下微型相机的快门，眼看四周都是些飘舞在黑暗中的微尘，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怎么去凑这300字呢？好吧，就算真有些什么，他也凑不出这300字。
但周泽楷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很黑。”
“嗯嗯，地球处在黑暗领域的中心嘛。”叶修点点头，煞有介事的回应道。
“灰尘很多。”
“可能都是‘维奇’当年撞击的成果吧。”
“•••废墟？”
“这个形容词不错。”
“••••••”周泽楷在另一处蹲下，准备将最后的一份种子种下，随着手中的动作，周泽楷将心中最后的一点“演讲”说了出来。
“没有了。”
“噗哈哈•••小周你•••你这连20个字都没有吧？”叶修乐了，一把拍在操作台上，将刚计算好的结果上传。
目光流连在那一组相差无几的数字上，叶修的语速也放慢了，仿佛在给不安分的孩子耐心地念睡前故事一般。“不过啊，刚刚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跟我杠上了吧？小周你那么实诚，小心被局里那群老鬼给欺负了。”
“不会。”周泽楷将种子放到坑里，“大家，都很好。”
“也就只有小周你觉得他们好。”叶修点开了几张图，那是待在地球表面时一枪穿云传来的，君莫笑给自动备份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接连地球里外的沉默让耳麦里“嗞嗞”的电流声显得格外刺耳。但这样也挺好，过分相熟的两人呆在一起是不需要说什么的，只要知道对方一直都在就好。
埋上最后一抔土，这样的一个动作也就意味着任务的结束，离开与否的决定权就掌握在周泽楷手里。
该以什么方式去结束这三年时光呢？
周泽楷坐了下来，也不管衣服被弄脏。伸手关闭了头上的探照灯，目光所及之处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视图去适应黑暗的环境。
地球上的气温很低，尽管衣服有保温功能，周泽楷还是能感觉得到丝丝寒意的入侵，他合并起双腿，修长的手臂抱在了小腿的位置，这使得他从远处看来就像一个缩起来的团子。
衣料摩擦的声音混杂在电流声中，叶修望着屏幕上的照片，耳朵却留意着另一边的动静。他没有出声提问或者是催促，也许是早就习惯了对方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
周泽楷张开嘴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要花费上许多力气。
“叶修•••”
“嗯。”
周泽楷接着呼出了一口气，他有些小紧张。
听到声音的叶修却是笑了，低低的笑声给周泽楷一种棉花被打湿了重重贴在地上的感觉。
叶修换了个姿势，他把手撑在操作台上，手掌托着头，温润的唇贴在手心上。
“小周，你说吧，我在听。”
“•••这里，看不到星星。”
“刚刚我在想，要是连星星都没有，我会怕。”
“‘维奇’降落的时候，卡扎奇耶，是极夜。”
“有星星，有灯，有人，所以不怕。”
“但是，如果什么都没有。”
“‘维奇’降临，突然到来的光。”
“会很美。”
“即使知道那是厄运的开端，也不想躲避。”
“会不会有人这么想？”
会不会面对周遭的黑暗，在光出现的那一刻，明知那是万万不可触及的。也要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
就像在黑暗中领域中遭遇到陨石，面对那熊熊烈火徒然放弃抵抗的探索员。
“进入到黑暗领域中，他一直跟我说，他很怕，叫我不要离开，让我一直说话，这样就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这样就不会孤独。”
“他很紧张，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我不知道该怎么调节他的情绪，只能不断地告诉他，‘别怕，别怕，我们是搭档，我一直在。’”
“但是他后来还是说了，说这是在自欺欺人。最后陨石冲向机体，他甚至放弃了操作的机会。”
“他说，这光，是救赎。”
“为什么会这样，在开始任务之前我们做了那么多训练，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足够多的信任，可是他说，他宁愿去追逐那道光。”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探索员的情绪也不能调控好，我们是搭档啊•••我还不能让他去信任么•••”
那个从任务中独自归来的指引员，终究是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对不起，我好像也没有勇气，去独自面对黑暗•••”
即使身边人来人往，即使有无数人的劝导，也像是独自一人面对黑暗，无人能懂。
所以有光，即使虚无缥缈，也要飞蛾扑火，哪怕结局是死亡的尽头。
我曾经这么想过，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在黑暗领域中，也会像那位探索员一样。
可是，到后来，我发现，我不会，因为我遇见了光。
人为的，在生命中点燃的光。
温暖的光，荣耀的大家，还有•••
你。
“我不会。”
笃定的语气，是陪伴让人变强大。
“谢谢•••”
“谢谢你，叶修。”
嘴角在不知何时扬起了一个高度，后知后觉的周泽楷猜想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笑得很傻。
微张的唇闭合了，叶修将刚刚想说的话压回了心底。
本来就该这样，对彼此都不用顾虑什么，只要信任就好。
“我回去数数有没有300个字。”
周泽楷再次被逗笑，叶修还记着呢。
关闭屏幕上的图片，已经没有了再看的必要。
叶修伸手稳了稳耳麦。
“小周，我们回家吧。”